一枕有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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]    亲昵的神态语气让他怔愣了片刻。

    玩玩你怎么了。

    白色的雪子从伞面往下滚落,雨伞放进伞袋机,再抽出,他并未准备停留太久。

    他皱了皱眉,还是接了下来。

    桌面的手机里投映出一张女性的侧脸照,随着时间推移,屏幕渐渐变暗,在即将熄灭黑屏的前一刻,被一只大手捞起。

    三楼卧室。

    陶之音想着想着,开始进入半睡眠状态,一天的超负荷运转让她疲惫不堪,即便之前睡了两个小时,都不足以相抵回去。

    秦岐躺倒在床上,脑海中闪过有关她的回忆。

    没再理,也没有再接她的早餐。她不气馁,仍旧每天按时打卡一般,甚至开始邀请他参与她的生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可苑叹了一口气,终于还是把原因咽回肚子里。

    纯灰的被单上躺着一个男人,他上半身靠在床边,微湿的头发上盖着一条毛巾,单手擦拭。原本浓厚的烟味被洗净,空气中流动着浅淡的沐浴雪松香。

忍不住爆了句粗话,把自己摔进被子,和陶之音肩并肩地仰躺在床上。

    他走上前想抽走东西,“脏了,别吃。”

    他抬手握住她的后颈,拉近人在怀里,或轻或重的捏,瞳孔翻涌着从来没有过的怒意,“你说开始就开始,结束就结束吗?现在又算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饿了。”她把三明治移开,唇彩晶莹剔透,凑近他耳朵,“那我吃什么?你喂我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明天先去市区把房间退掉,再到这边租一间。”可苑完全不觉得困,兴致盎然,“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?”

    于是他更加冷漠,在刻意运作下,两个人回到了最初的轨道。

    “Hi!”水灵灵的打招呼,睫毛沾着雪白的飘花,鼻尖红彤彤的。

    裹着羊绒围巾,驼色大衣。年初A市还在下雪,她站在写字楼下,手里提着一个原木色的包装纸袋。

    只有绵长的呼吸,陶之音睡着了。

    那天的早餐——培根三明治。后来的每一天,都是这款。

    可苑说:“我在这里玩几天再走。”

    他猛地低头去覆上那片张合不停的唇瓣,更加用力拖住她脆弱纤细的后颈,不容许任何挣扎。

    “别走!拜托,这次就收下吧。我进不了电梯上去,每次都在楼下等,很冷的。”她几步追进来,细细的手指勾住西服袖缘,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掌心。

    时代变迁,这门生意自然没落,她开始待在家里,做做手工活维持生计。

    可苑用被子蒙住自己,黑暗的环境里空气稀薄,她隔了好久,终于下定决心回答她,掀开漏出五官,刚开口:“因为……”

    他没有吃过一次。

    陶之音脑海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。

    临睡时,她不忘念念一件事,“可苑,你为什么想赚很多钱?”

    手机重新恢复亮度,他极快地划走相片,隔了几秒,再次返回,删除。那张几小时前被他保存下来的照片消失,已然进入了已删除列表。

    在那天得知闵露家对面的人姓杜之后,她有刻意多探听,知道她的全名是杜桂香,也特地试探问过白奶奶,问过后来认识的小孩子们,都说杜桂香是一个人,从没听说有什么别的亲属。

    “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过?你都能耍我玩,我现在玩——”

    那是他们认识一个月时候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真会撒娇示弱。

    秦岐不去看她的眼睛,耳边听着柔软的低喃,搂着她带上身。

    他撑着黑色长柄伞走近,礼貌地一点头,站到旁边的台阶上,收起伞架。

    梦里陶之音停下了追逐的步伐,面庞清冷不复娇俏,唇边咬着他扔掉的三明治。

    秦岐看着那双眼睛,不是热络的邀请,没有痴狂的迷恋,陶之音闪烁着水雾般懵懂讨巧的眼神。

    她嘻嘻笑笑地就是不正面回答,“热门推荐款,好吃吗?”

    秦岐闭上眼睛,倒带的回忆让他陷入了一场奇异的梦境。

    一个在前面走,一个在后面追。

    说不出的话被封缄,陶之音竟然没有半分反抗,乖巧地任人采撷。

    陶之音说话带着点鼻音,“好,那你还想去哪儿?”

    大衣落地,里面是圆领衬衫,浅蓝百褶裙。圆润小巧的脚趾翘着,瑟瑟地环住他,“我冷。”

    胶着的视线里,陶之音的眼珠有着灯光的倒影,看似含情脉脉,却漠然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
    “很快就不冷了。”

    因为个性要强,爱来事情,曾经也是这一片的老牌红娘,为年轻男女介绍姻缘。

    他拿出包装精致的早餐,终于忍不住问,“你在哪儿买的早餐?”